失恋

作者：李冬梅译来源：《青年博览》2010年第9期

1
她站在站台上等着他乘坐的火车到来。她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。现在是冬天。她冷死了。她早来了一个小时。她等他回来已经四年了。现在他终于回来了，她激动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。他离家去当孩子了。我想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。人们说战争会毁灭人，但他很坚强，活了下来。她确信他一切都好。最重要的是，现在他终于回来了，一切都会好的

当他走出火车时，他仔细地看着站台。他很快就会见到她，久别重逢。他只记得她在照片中的样子，照片是她发给部队的。大部分照片在战斗中丢失了，但只有一张照片保存在军装的夹克口袋里。他确信她会祝福他。每次战斗停止，他就拿出她的照片。是她的爱给了他生活在战火中的勇气，他必须活着回到她身边。她在等他，他必须遵守诺言。现在他终于回来了。他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。也许她小时候就是那个调皮的女孩。

三

“你好！你终于回来了！”他一转身，她就下来，搂住了他的脖子。她不停地亲吻他，抱住他。她等他太久了，害怕再次失去他。他闻到了她头发上熟悉的味道，又看到了她的眼睛。他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。“去吧！不然你会冻死的！”她把他拉向地铁入口。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，一刻也不肯放手。她非常害怕沉默，所以一直说:“你知道吗？我还有很多信封和文具要用完。今天回去就扔了。我不再需要它了。。。"在一线交流很不方便，但是按照信里的日期，她每天给他写两封信，有时甚至是三封。这些信温暖了他的心，在前线尤其珍贵。

四

“看，玫瑰！”她的兴奋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。她非常喜欢玫瑰。他上中学的时候听说她喜欢玫瑰，就给她买了一朵。后来他向母亲要钱，以各种理由给她买了玫瑰花。虽然次数不多，但她还是很开心。“你等一会儿，我马上回来！”他让她在路边等着，自己跑进了花店。她看见他站在花店的橱窗前，小心翼翼地为她挑选玫瑰。她双手抱胸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幸福。他终于回来了！他还活着！他情况很好！他现在正在给她挑选他最喜欢的玫瑰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，随时准备跳起来迎接他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，甚至没有听到附近人的尖叫声。只是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时，她转过头去，还没动，就摔倒了。。。

五

他离她只有两步远，看着她倒在柏油路上。这种场景他见过无数次，就是在前线，在战争中。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！这不是战场！也许这一切都是幻觉，也许他还躺在野战医院里。他醒了，但“幻觉”并没有消失。她仍然脸朝下躺在冰冷的柏油路上，头上沾满了鲜血。“不！这不是她！”他叫了一声，跪在她身边。他把她的身体翻过来。血从她的嘴和鼻孔流出。他试图扶起她，但她的头向后仰。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头，靠在他的肩膀上。她停止了呼吸。

六

在战场上，他也是这样，战友在怀里，眼里含着泪。他就是这样希望战争早点结束，早点回家的。这样，我们就不会看到那么多生命死去。但现在他回来了，仍然浑身是血，他最爱的人的血。如果他没有回来，她今天就不会去火车站，就不会站在那个该死的地方，这一切就不会发生。这个念头撕扯着他，他真想开口喊，要是他没回来就好了！他希望时光能够倒流，让他去弥补。他宁愿自己回到枪林弹雨里，哪怕像动物一样被抓或者被杀，只要她还活着。

七

刺骨的寒风吹过他单薄的棉袄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。他远远的看着葬礼，默默的等待，等着见她最后一面，等着和她永别。葬礼亲友开始三三两两散去，一对老夫妻从他身边走过。“姑娘还这么年轻，一切还没开始。可怜的孩子，”老太太擦着眼泪说。“这是上帝的安排。我能怎么办？”老人想安慰妻子，但一开口，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
八

父亲站在墓前，看着墓碑照片上女儿如花的笑容，久久不肯离去。这时，他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。有人走过来站在他身边。“我知道你是谁。你是她一直在等待，深爱的人。”我父亲低声说，但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墓碑。“她那么爱你。”年轻人没有出声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“我会让你和她单独在一起。我知道她最想要的人是你。”父亲转身向墓地出口走去。“晚上来我家，我们好好谈谈。。。。现在你是我的儿子。不要自责，她的死不是你的错。”

九

他已经站在墓前好几个小时了，盯着黑暗的墓碑。那个墓碑就像一个大十字架，挡住了他的去路，挡住了他所有的梦想。现在生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。天黑了。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跪在地上和她说话。他觉得她一直在和他说话。他的双脚已经失去了知觉，双手已经麻木，脸上的泪水已经变得冰冷。他一直说，因为他害怕一旦他停下来，她就会消失，永远消失。于是他不停地说，小心翼翼地给她讲他这几年在战争中的经历。

天完全黑了。。。

10

小护士安妮刚刚做了急救工作。她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，喜欢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，但是今天她帮不了，因为跪在墓前的那个年轻人已经停止了呼吸。“我看得出他太爱她了。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！”安妮哭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