贫民区的爱情
作者:李蕊 译来源:《海外文摘》2010年第2期
马雷克是犹太人大屠杀的最后见证人,也是1943年波兰华沙起义的领袖。他生前留下的《犹太人区的爱情》一书,讲述了犹太人区的人们在不幸中追求幸福,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展现爱的故事。
生活票
1942年,德军结束了对犹太人的驱逐,4.4万犹太人拿到了象征着可以继续生活的“生活票”,其余的被送进毒气室。在医院当护士的Terenbaum夫人也在44000人中,但她是在病床上被发现的。她静静地躺在那里,奄奄一息,桌上放着几瓶镇静剂、一封信和一张“生命票”。原来她想把这张“准考证”给女儿,选择了自杀。
有些人认为她应该被拯救,有些人不这样认为,因为这毕竟是她自己的意愿。就这样,特伦鲍姆夫人悄悄地去世了,以换取女儿的生命。
死亡的中转站
还有一个女孩,她妈妈病了。每天晚上,女孩都害怕和因为生病而歇斯底里的母亲独处。后来她遇到一个拉人力车的小伙子,每当他妈妈生病,小伙子就陪着她。感谢他的出现,女孩的心会变得那么平和。
有一天,德国人开始在她家附近围捕犹太人。女孩匆匆忙忙地回来了,但她妈妈已经走了。
许多人被绑在街上,被德国人拖到犹太人中转站,导致死亡。
男生带着女生一起追队,找妈妈。当他们接近中转站时,他们终于找到了即将被推进中转站的母亲。女孩迅速跳下人力车,男孩留在人行道旁。她走的时候对他说:“对不起,我们必须分开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妈妈一个人离开。”然后,女孩和母亲从中转站登上了死亡列车。
20年后继续恋爱
天已经黑了,宵禁马上开始了。他跑着,穿过一扇又一扇铁门,最后回到了家。他上楼时,在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,伸手摸了摸两条又粗又长的辫子。于是他抱着她,然后他们一起上了二楼。在之后的整个战争年代里,他们没有放弃,同甘共苦的度过了德国占领的日子。
战后她一个人去了美国,他选择留下。
二十年后,他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,让他去美国照顾身患重病又孤独的她。虽然分开了20年,在自己的圈子里生活了20年,但是见面之后还是认识的,可以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,融为一体。一年后,她在他怀里安详地死去。
年轻护士
1942年7月,德军在波兰屠杀犹太人,居住在犹太人区的近30万犹太人被赶到集中营毒气室。一天,我经过梅街,透过半掩着的窗户,我看到了恩杜萨,我的一个同学,一个工会领导人的女儿。她在华沙附近的一家肺病疗养院工作,患有肺结核的犹太儿童被送到那里。
“尤斯塔斯,快出来!”我对她喊道,“我可以帮你逃走。明天来阿里乌斯教区。”
“我这里有150个生病的孩子。我不能离开他们。他们离不开我。”她透过半掩着的窗户向我喊道。
恩杜萨知道他们会被送到哪里。她本可以活下来,但她不想让孩子们害怕和哭泣。虽然她知道会发生什么,但她选择和孩子们呆在一起。
选择母亲留下来
她是一名教师,有一对双胞胎女儿,丈夫远在伦敦,是个激进分子。我们觉得拯救她的家人是我们的责任,所以我们设法为她安排了一个地方。一天晚上,我去接她,把她们送到犹太人区的墙上。墙上有梯子,他们只需要爬上梯子挖出来,毫不费力。我们的一个同伴在墙的另一边,准备抓住孩子们,让他们“安全着陆”。
然而,孩子安全爬上墙后,她拒绝出去。原来她已经在犹太区交了男朋友,和他同居一年。她热泪盈眶,让我们好好照顾她的两个女儿,送她们去见父亲,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起义爆发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她。
当时犹太人区完全被封锁,我和同伴在街上找地下室逃生。这时,一个洞口的门突然打开了,里面是她和她的男朋友。这个男人又高又好看,站在一边,一直牵着她的手。“我现在帮不了你。”我对她说。她平静地看着我,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:“我什么都不需要。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年。现在让我们来帮助你。”